第3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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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音剛落，甘道夫便深深看了安娜一眼，“我不願去墨瑞亞。”他說道，“但即使我不想，若你們堅持，我會帶你們穿過它的。”
“我不願意。”阿拉貢沈重地說道，“我曾穿過黯溪門一次，願我有生之年不再經過第二次。”
“我不願意。”波洛米爾說道，“看來我們可以穿過洛汗隘口來到我的國家了。”。
“我不願意。”萊戈拉斯說道。
“我願意。”吉姆利嚷嚷道，“我的表兄巴林一定會以貴客的禮節招待我們，熊熊的火焰、美味的大麥酒以及大塊大塊的烤肉！小家夥，你們的意見呢？”
“我願意。”梅裏說道，“若那有煙草就更好了。”
“肯定的。”吉姆利說道。
“那我也願意去！”皮平叫到，“弗羅多，你呢？”
山姆看了看弗羅多，又看了看大人族。
“讓我們穿過礦坑。”弗羅多說道，“望有人願意為我們領路。”
黑夜降臨，狂風呼號。安娜坐在篝火的邊上，望著遠處的黑暗，疲憊地打了個哈欠。
“今天晚上你休息吧。”萊戈拉斯和阿拉貢走了過來，金發的精靈盯著安娜，“我們來守夜。”
安娜搖了搖頭，“不必。”她黯啞著聲音說道，“我不累。”
阿拉貢笑了，“凱夢婷，你不是鐵人，你也需要休息。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作戰。”
安娜盯著忽明忽滅的火光出神，她無意識地嘆了聲氣。
“也好。不過當年我去孤山的時候，可很少休息過。”
萊戈拉斯的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，“那他們也太不體貼了。”他咕噥著。
火光在跳躍著，映著安娜的臉龐，她垂下如蝶翼般的睫毛。
索隆，戒指，炎魔，火。
他們出發去了墨瑞亞。安娜滿懷心思走在最後面，看著太陽落下再升起，聆聽狂風呼嘯。
一行人走在遍布紅色巖石的野地中，大地荒涼又幹旱。天空中沒有飛鳥飛過的跡象，視野中全無活物。一條蜿蜒的小細流穿行在石板鋪成的古老大道上，斷壁殘垣的遺址見證了時光的痕跡。
“曾經這裏有一條溪水。”甘道夫看著深而窄的河床，光禿禿的巖石暴露出來，“西欄農溪，但不知為何斷流了。”
“滄海桑田。”安娜感慨道，她望向遠處，是一道寬闊的裂口。
他們順著小徑跋涉許久，終於看到了墨瑞亞的山墻，原來的山谷變成了湖泊，漆黑平靜的湖水透著詭異的波紋，沒有一絲生命力。
安娜瞇起了眼，她看著弗羅多在她身邊經過，戒指強大的力量敲打著她的內心。
“古時冬青郡的終點就落在山谷裏。”甘道夫說道，“在那個較為幸福的年代裏，不同的種族都保持著良好的友誼，連精靈和矮人都不例外。”
“友誼淡化，是矮人的錯咯？”
“我可沒聽說過那是精靈的錯。”
“難道你們之間的關系會比我們與半獸人之間的關系更糟嗎？”安娜說道，她走在萊戈拉斯的旁邊，跟著甘道夫從北邊的小路繞到了墨瑞亞的大門前。天空中早已繁星點點。
“你們至少應該做朋友，吉姆利，萊戈拉斯。”甘道夫說道，“而我相信在和矮人相處的過程中，最有經驗的應該是凱夢婷了。”
“呵，當年總是不遂我意和我對著幹的就是格羅因。”
吉姆利大聲嚷嚷：“那你會應該開心見到巴林！”
他們在墻前站定，望著漆黑一片的墻面，甘道夫默默念念有詞，將手放到墻面上。月光照映，灰色的墻面上漸漸地露出了銀色的花紋，先是蛛絲般細長淺白的細線，再慢慢變變得清晰，直到整個圖案被分辨出來。
兩顆高等精靈的聖樹支撐起精靈文字母交織的拱頂，中間樹葉彎曲如新月的下面是費艾諾家族之星，上面則是矮人祖先都靈的紋章。
“請說，朋友，然後進入。”甘道夫念了出來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意思是，Mellon！”安娜大聲念著，門轟然打開。
甘道夫回頭看了安娜一眼，又是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。
“如此簡單。”萊戈拉斯驚嘆道。
“那個年代往往要比現在單純許多。”甘道夫緩緩拄著手杖，秘火在頂上燃起，照亮了漆黑的礦坑。
“這裏是一座墳墓。”波洛米爾喃喃著，看向腳下的屍體和森森白骨。
阿拉貢彎下腰，拔出屍體上的一支箭，只聽得吉姆利哭著大叫到。
巴林……安娜心裏十分沈重，想起當年那個和善的白發老頭，有些難過。
“是哥布林。”萊戈拉斯說道，“我們得離開這裏。”
弗羅多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，不禁往後退了幾步。安娜擡起頭，卻看到一個長長的觸手伸了出來。
“小心！”
山姆撲了過去，抱住了弗羅多，“大步佬！大步佬！”他叫到。
梅裏和皮平嚇壞了，安娜一個冰球扔了過去，冰球砸向怪物的觸手，怪物瑟縮了一下。
黑色的鬥篷被吹到了身後，一個像章魚一樣的怪物從水中冒了出來，安娜跳到了它的頭頂上，拔出劍，狠狠往下一刺。
“你是誰！”她發出一種怪異的音調，這種聲音連安娜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發出來的。
怪物嘶嘶著，“你是誰！”它重覆道，“你是誰！”
“大海的女兒！水精靈女王！”安娜突然明白了，這是她在和水中的生物交流，是她的本能，也是一種天性。
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怪物嘶嘶著，觸手放松了捆綁。
“安娜！當心！”萊戈拉斯一支箭射了過來，正中怪物的一只眼睛。
怪物疼得大吼一聲，安娜見機不妙，從怪物身上跳了起來，卻被怪物飛揚的觸手打到，狠狠撞到了巖石上。
“邪惡！邪惡！”怪物嘶嘶著，露出整個身子，觸手朝著弗羅多的方向亂舞，用只有安娜才聽得懂的語言說道：“邪惡！”
萊戈拉斯飛速奔過來，扶起安娜，“我們進礦坑。”他說道，半拉半拖地把安娜拽進了墨瑞亞。
大門重重關上，無盡的黑暗中，是死亡與無知的恐懼，黑壓壓地朝安娜襲來。
“看來我們只能過去了。”甘道夫說道，拄著手杖給眾人照明。
在黑暗中，他們順著蜿蜒的石階一會兒上一會兒下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，安娜早已分不出白晝與黑夜，她只覺得疲勞和寒冷席卷身體，罕見的饑餓使她頭暈目眩。
“我餓了！”梅裏大叫到。
“你又餓了！梅裏阿道克！”甘道夫說道，他停了下來。
“這是來到墨瑞亞後的第三次了。”
“我也有些餓了。”安娜輕聲說道，她拿出了一點幹糧，分給了梅裏一點。
萊戈拉斯默默地看著安娜啃完一些餅幹，又打開了一瓶梅子果醬。
他們走到了一個三岔路口，甘道夫忽然不認識路了，他坐在了大石頭上，使勁地想著。
“我們迷路了嗎？”
“應該吧。”
“甘道夫在想。”
“嗯。”
“梅裏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也餓了。”
梅裏看著皮平，他無奈地攤攤手，“你去找凱夢婷要去。”
“但她睡著了。”皮平對著梅裏咬耳朵道，“我想吃梅子果醬。我們去悄悄拿一些吧。”
安娜確實睡著了，她坐在石階上，往墻壁上輕輕一靠，就陷入了夢鄉。
這可不像平時的她。她昏昏沈沈地想著。
——“安娜……”一個聲音在叫她，是誰啊。
她縮了縮身子，覺得有些冷，鬥篷卷在她的身上，她輕輕地夢囈了幾句。
——“休息吧，休息吧。”一個甜膩的聲音說道，“閉上眼睛，睡去了，不用再操心了。放下一切悲痛和煩惱，去到那沒有痛苦的地方吧。”
——“看吧，你被要求去殺死炎魔。那些維拉也不想想你能不能做到，不是嗎？”
——“他們是多麽的討厭啊。你憑什麽要承受這些？你看看你自己，奮鬥了一生到頭來可能還是要失去一切。那些精靈也是，嘴上假惺惺地說著等你等你，卻不斷地責問你你的本質初心在哪裏。難道我們活在這個世界，一定要聽他們作態嗎？”
——“來吧來吧，放松下來，一切都將結束。你看看你，一個異鄉人。外來者。他們是這麽說你的吧？一個人類，不是精靈，不是。”
——“安娜……醒過來，不要睡覺……”
好冷，好冷。
安娜將鬥篷裹得更緊了，她夢到了自己小時候，在別的孩子玩耍時孤獨地坐在位子上，神色憂郁地看著書。
沒有人理你……沒有人會幫你……只有你自己……只有你自己……
累吧？當然。那就休息吧，睡吧。一切都將得到放松，你也沒有了痛苦。
但我不能這麽做，我不能……
“安娜！”一個聲音響起，安娜覺得自己的肩膀被劇烈地搖動著，恍恍惚惚，她睜開了眼睛。
一個金色的腦袋占據了視野，萊戈拉斯焦急地看著她。
“你怎麽了！為什麽怎麽叫也叫不醒？”
安娜楞楞地睜大了眼睛，藍色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神采。
——“安娜……”
她猛地清醒過來，站了起來。“我還好。”她冷靜的說道。
萊戈拉斯狐疑地看著她，“我才不相信。”他說道，“你看上去很不好。”
“沒事。”安娜揉了揉太陽穴，“甘道夫找到路了？那我們繼續趕路吧。”
眾人走在黑暗的道路上，順著長廊來到了宏偉的大廳。一根根高大的立柱撐起一片穹頂，微光照耀下，天花板顯得高不可及。
“這裏真美……我甚至能想象到它全盛期的美景。”萊戈拉斯嘆息道，環顧上方，似乎還能看到水晶懸燈和黃金華蓋。
“想想看，明霓國斯比它更美，而提力安則遠勝於它。”安娜喃喃道，她環顧著空空蕩蕩的大殿，心中不無遺憾。
曾經輝煌之後的落敗，是葬身於此，還是重獲新生。
他們走到一間小的石室，一束幽光透過上方的窗口照在一塊白色的大理石板上。吉姆利睜大了眼睛，快速地跑過去。
“不！”他大喊著，聲音哽咽，將兜帽拉下，遮住了自己的臉。
眾人緩緩圍攏，低下頭，看著石板上深深刻下的如尼文。
“巴林，芬丁之子。墨瑞亞之主。”
安娜默默低下頭，不再作聲。
似乎前往孤山的旅途近在眼前，那個和藹的老頭對她微微一笑。
——“歡迎加入我們，奈婍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電影中甘道夫不同意走墨瑞亞，但書中他還是同意了。按照我自己的劇情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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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願意。”吉姆利嚷嚷道，“我的表兄巴林一定會以貴客的禮節招待我們，熊熊的火焰、美味的大麥酒以及大塊大塊的烤肉！小家夥，你們的意見呢？”
“我願意。”梅裏說道，“若那有煙草就更好了。”
“肯定的。”吉姆利說道。
“那我也願意去！”皮平叫到，“弗羅多，你呢？”
山姆看了看弗羅多，又看了看大人族。
“讓我們穿過礦坑。”弗羅多說道，“望有人願意為我們領路。”
黑夜降臨，狂風呼號。安娜坐在篝火的邊上，望著遠處的黑暗，疲憊地打了個哈欠。
“今天晚上你休息吧。”萊戈拉斯和阿拉貢走了過來，金發的精靈盯著安娜，“我們來守夜。”
安娜搖了搖頭，“不必。”她黯啞著聲音說道，“我不累。”
阿拉貢笑了，“凱夢婷，你不是鐵人，你也需要休息。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作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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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好。不過當年我去孤山的時候，可很少休息過。”
萊戈拉斯的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，“那他們也太不體貼了。”他咕噥著。
火光在跳躍著，映著安娜的臉龐，她垂下如蝶翼般的睫毛。
索隆，戒指，炎魔，火。
他們出發去了墨瑞亞。安娜滿懷心思走在最後面，看著太陽落下再升起，聆聽狂風呼嘯。
一行人走在遍布紅色巖石的野地中，大地荒涼又幹旱。天空中沒有飛鳥飛過的跡象，視野中全無活物。一條蜿蜒的小細流穿行在石板鋪成的古老大道上，斷壁殘垣的遺址見證了時光的痕跡。
“曾經這裏有一條溪水。”甘道夫看著深而窄的河床，光禿禿的巖石暴露出來，“西欄農溪，但不知為何斷流了。”
“滄海桑田。”安娜感慨道，她望向遠處，是一道寬闊的裂口。
他們順著小徑跋涉許久，終於看到了墨瑞亞的山墻，原來的山谷變成了湖泊，漆黑平靜的湖水透著詭異的波紋，沒有一絲生命力。
安娜瞇起了眼，她看著弗羅多在她身邊經過，戒指強大的力量敲打著她的內心。
“古時冬青郡的終點就落在山谷裏。”甘道夫說道，“在那個較為幸福的年代裏，不同的種族都保持著良好的友誼，連精靈和矮人都不例外。”
“友誼淡化，是矮人的錯咯？”
“我可沒聽說過那是精靈的錯。”
“難道你們之間的關系會比我們與半獸人之間的關系更糟嗎？”安娜說道，她走在萊戈拉斯的旁邊，跟著甘道夫從北邊的小路繞到了墨瑞亞的大門前。天空中早已繁星點點。
“你們至少應該做朋友，吉姆利，萊戈拉斯。”甘道夫說道，“而我相信在和矮人相處的過程中，最有經驗的應該是凱夢婷了。”
“呵，當年總是不遂我意和我對著幹的就是格羅因。”
吉姆利大聲嚷嚷：“那你會應該開心見到巴林！”
他們在墻前站定，望著漆黑一片的墻面，甘道夫默默念念有詞，將手放到墻面上。月光照映，灰色的墻面上漸漸地露出了銀色的花紋，先是蛛絲般細長淺白的細線，再慢慢變變得清晰，直到整個圖案被分辨出來。
兩顆高等精靈的聖樹支撐起精靈文字母交織的拱頂，中間樹葉彎曲如新月的下面是費艾諾家族之星，上面則是矮人祖先都靈的紋章。
“請說，朋友，然後進入。”甘道夫念了出來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意思是，Mellon！”安娜大聲念著，門轟然打開。
甘道夫回頭看了安娜一眼，又是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。
“如此簡單。”萊戈拉斯驚嘆道。
“那個年代往往要比現在單純許多。”甘道夫緩緩拄著手杖，秘火在頂上燃起，照亮了漆黑的礦坑。
“這裏是一座墳墓。”波洛米爾喃喃著，看向腳下的屍體和森森白骨。
阿拉貢彎下腰，拔出屍體上的一支箭，只聽得吉姆利哭著大叫到。
巴林……安娜心裏十分沈重，想起當年那個和善的白發老頭，有些難過。
“是哥布林。”萊戈拉斯說道，“我們得離開這裏。”
弗羅多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，不禁往後退了幾步。安娜擡起頭，卻看到一個長長的觸手伸了出來。
“小心！”
山姆撲了過去，抱住了弗羅多，“大步佬！大步佬！”他叫到。
梅裏和皮平嚇壞了，安娜一個冰球扔了過去，冰球砸向怪物的觸手，怪物瑟縮了一下。
黑色的鬥篷被吹到了身後，一個像章魚一樣的怪物從水中冒了出來，安娜跳到了它的頭頂上，拔出劍，狠狠往下一刺。
“你是誰！”她發出一種怪異的音調，這種聲音連安娜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發出來的。
怪物嘶嘶著，“你是誰！”它重覆道，“你是誰！”
“大海的女兒！水精靈女王！”安娜突然明白了，這是她在和水中的生物交流，是她的本能，也是一種天性。
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怪物嘶嘶著，觸手放松了捆綁。
“安娜！當心！”萊戈拉斯一支箭射了過來，正中怪物的一只眼睛。
怪物疼得大吼一聲，安娜見機不妙，從怪物身上跳了起來，卻被怪物飛揚的觸手打到，狠狠撞到了巖石上。
“邪惡！邪惡！”怪物嘶嘶著，露出整個身子，觸手朝著弗羅多的方向亂舞，用只有安娜才聽得懂的語言說道：“邪惡！”
萊戈拉斯飛速奔過來，扶起安娜，“我們進礦坑。”他說道，半拉半拖地把安娜拽進了墨瑞亞。
大門重重關上，無盡的黑暗中，是死亡與無知的恐懼，黑壓壓地朝安娜襲來。
“看來我們只能過去了。”甘道夫說道，拄著手杖給眾人照明。
在黑暗中，他們順著蜿蜒的石階一會兒上一會兒下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，安娜早已分不出白晝與黑夜，她只覺得疲勞和寒冷席卷身體，罕見的饑餓使她頭暈目眩。
“我餓了！”梅裏大叫到。
“你又餓了！梅裏阿道克！”甘道夫說道，他停了下來。
“這是來到墨瑞亞後的第三次了。”
“我也有些餓了。”安娜輕聲說道，她拿出了一點幹糧，分給了梅裏一點。
萊戈拉斯默默地看著安娜啃完一些餅幹，又打開了一瓶梅子果醬。
他們走到了一個三岔路口，甘道夫忽然不認識路了，他坐在了大石頭上，使勁地想著。
“我們迷路了嗎？”
“應該吧。”
“甘道夫在想。”
“嗯。”
“梅裏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也餓了。”
梅裏看著皮平，他無奈地攤攤手，“你去找凱夢婷要去。”
“但她睡著了。”皮平對著梅裏咬耳朵道，“我想吃梅子果醬。我們去悄悄拿一些吧。”
安娜確實睡著了，她坐在石階上，往墻壁上輕輕一靠，就陷入了夢鄉。
這可不像平時的她。她昏昏沈沈地想著。
——“安娜……”一個聲音在叫她，是誰啊。
她縮了縮身子，覺得有些冷，鬥篷卷在她的身上，她輕輕地夢囈了幾句。
——“休息吧，休息吧。”一個甜膩的聲音說道，“閉上眼睛，睡去了，不用再操心了。放下一切悲痛和煩惱，去到那沒有痛苦的地方吧。”
——“看吧，你被要求去殺死炎魔。那些維拉也不想想你能不能做到，不是嗎？”
——“他們是多麽的討厭啊。你憑什麽要承受這些？你看看你自己，奮鬥了一生到頭來可能還是要失去一切。那些精靈也是，嘴上假惺惺地說著等你等你，卻不斷地責問你你的本質初心在哪裏。難道我們活在這個世界，一定要聽他們作態嗎？”
——“來吧來吧，放松下來，一切都將結束。你看看你，一個異鄉人。外來者。他們是這麽說你的吧？一個人類，不是精靈，不是。”
——“安娜……醒過來，不要睡覺……”
好冷，好冷。
安娜將鬥篷裹得更緊了，她夢到了自己小時候，在別的孩子玩耍時孤獨地坐在位子上，神色憂郁地看著書。
沒有人理你……沒有人會幫你……只有你自己……只有你自己……
累吧？當然。那就休息吧，睡吧。一切都將得到放松，你也沒有了痛苦。
但我不能這麽做，我不能……
“安娜！”一個聲音響起，安娜覺得自己的肩膀被劇烈地搖動著，恍恍惚惚，她睜開了眼睛。
一個金色的腦袋占據了視野，萊戈拉斯焦急地看著她。
“你怎麽了！為什麽怎麽叫也叫不醒？”
安娜楞楞地睜大了眼睛，藍色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神采。
——“安娜……”
她猛地清醒過來，站了起來。“我還好。”她冷靜的說道。
萊戈拉斯狐疑地看著她，“我才不相信。”他說道，“你看上去很不好。”
“沒事。”安娜揉了揉太陽穴，“甘道夫找到路了？那我們繼續趕路吧。”
眾人走在黑暗的道路上，順著長廊來到了宏偉的大廳。一根根高大的立柱撐起一片穹頂，微光照耀下，天花板顯得高不可及。
“這裏真美……我甚至能想象到它全盛期的美景。”萊戈拉斯嘆息道，環顧上方，似乎還能看到水晶懸燈和黃金華蓋。
“想想看，明霓國斯比它更美，而提力安則遠勝於它。”安娜喃喃道，她環顧著空空蕩蕩的大殿，心中不無遺憾。
曾經輝煌之後的落敗，是葬身於此，還是重獲新生。
他們走到一間小的石室，一束幽光透過上方的窗口照在一塊白色的大理石板上。吉姆利睜大了眼睛，快速地跑過去。
“不！”他大喊著，聲音哽咽，將兜帽拉下，遮住了自己的臉。
眾人緩緩圍攏，低下頭，看著石板上深深刻下的如尼文。
“巴林，芬丁之子。墨瑞亞之主。”
安娜默默低下頭，不再作聲。
似乎前往孤山的旅途近在眼前，那個和藹的老頭對她微微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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